千江复还

#黑手党paro
#来自余老师“陈遇到10岁余”的儿童节点梗 日期？管他呢只要有心每天都是儿童节（喂
#算是平行世界 具体设定和余老师原设相去甚远。
#ooc日常

九月作为夏秋过渡期，对于大多数法国人而言并不意味着什么特殊的节日，却非同寻常地具有葡萄采收季的特殊定义，漫山遍野的葡萄架硕果累累，经过挑选发酵后陆陆续续封入橡木桶，在车间无声地等待数月乃至于数年后久违的苏醒。
图拉酒庄以白葡萄酒出名，今年也延承它一贯的奢侈作风，单独便匀出一整座后山来当自家葡萄园，对葡萄成熟程度的检测从八月便开始了。每日监测结果先是到评测人员的手里，然后理应会落到酒庄所有人的手上过目，最后才敲定采摘时间，然而大多数时候第二个步骤都会被略去，即便决策人总会在方案通过的情况下亲临采收现场并质问为什么不喊他——但相当罕见的是，今年他要缺席了。
陈辰坐在办公室里面整理着财务报表，不自觉地叩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电话对面的人追问他余先生的下落，他含糊其辞地表示后者最近有场重要会谈近期甚至不在法国，必然要缺席今年的采收。然而这样的婉拒在对方看来似乎是推辞，听他再三强调以后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语气听起来竟然还有些委屈。
“你突发奇想休假之前，合该同酒庄这边说一声。”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听语气对口中的对象却没什么抱怨的意思，更多的大抵是无可奈何的放纵。他把手机放回桌面上，瞥过最后一条短讯的记录。
“我去故地重游两天。”上面这样写着，他可以想像发送这条简讯时的状况。那人一定已经围上了针织围巾，一边将手提箱拖到门口，一边单手打着字，“错过今年的葡萄采收略有些遗憾，代我同维斯堪先生问一声好。”然后被冷风吹得咳嗽一声。
陈辰对着简讯的内容难得地陷入了沉思，乍看之下他竟然对所谓“故地”毫无头绪，这放在他与余秋舟身上都是极为费解的事情。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了解他们，除了他们自己，大抵就是对方了——毕竟他们参与了对方大半人生，从荆棘到烈火从未缺席。
但他对余秋舟与他相识前的人生了解不多，或许是因为父辈的渊源，两人或多或少知道对方过去的经历，却都避讳过这个话题，至少从未刻意提起。所以纵使他们曾共同逃亡，从加来港跟着亚非来的偷渡客蹑手蹑脚地攀上甲板，躲在仓库的角落里拥抱取暖，他们对对方的过往都保持着理解的缄默，仅仅止于“受害人”这一层。
可这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他们的隔阂。陈辰往后一仰，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没来由的有些懊悔。这么想来，余秋舟所说的故地也可能是穆瓦夫尔家的老宅子，是间在勃艮第的古堡，随着穆瓦夫尔夫妇的死亡被废弃，因其地理位置也曾被当作同卡萨维奇的谈话地点。余秋舟上任后似乎同他提过自己修缮的打算，然而最后不知是因为奔忙还是无心再管地抛之脑后，就一直废弃到了今天。
他越想越认为极有可能。故地的概念本就是曾到过或居住的地方，之于余秋舟具有特殊意义的场所除了这座一切起始的酒庄便是旧宅，一处是人生的起点，一处是生命的起点。
做出自认为逻辑自洽的猜测后他也就没有了好奇的想法，回了一条“知道了，早点回来。”的简讯后便再次把手机放下。窗檐下停了只乌鸦，投下的阴影正好落在他半冷的红茶跟前，见到他也不害怕，反倒是叫了两声便扑翅飞来，停在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漫山的葡萄园。
“维斯堪先生，”电话再度响了起来，是德彪西的《月光》——余秋舟劝他换掉的铃声，一直到今天还在工作着，“……余秋舟真的不在，他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我知道，我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被更大的噪音盖住了，陈辰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等到那边彻底安静下来，维斯堪先生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极快，莫名带了点纠结与急切，“我的意思是，余先生在海外……在英国那边有儿子吗？”
陈辰：“？？？”
“我们在葡萄园这里找到了个小孩子。”他似乎是往后看了一眼，底部话筒挂到了树枝上，拉出刺耳的刮擦声，却远没维斯堪刚才的那番话来得让陈辰震撼，“……十一二岁吧，穿得挺讲究的……”他似乎斟酌了一下词汇，“Morning suit……costume du matin.”他切换了一下语言，“……他看起来像刚从婚礼现场出来，胸口还别着鼠尾草和象牙色野花（Boutonniere）。”
“他同余秋舟阁下小时候长得太像了。你知道，我认识穆瓦夫尔夫人。”大概是远离了人群，维斯堪提起了穆瓦夫尔，“尤其是穿礼服的样子……让我以为我看见了余秋舟阁下小时候。”
陈辰脸色不大好。他突然转过身，从那面落地窗往下看去，满山的葡萄棚架掩盖住了小径，半山腰停着一辆车，边上是忙碌的人群；再远一些则杵着两个人影，维斯堪还戴着那顶夸张的黑色波乐帽，身旁的少年确如他所说般身着深灰礼服。似有所感地，少年也侧过头，那双眼睛微微眯起。
乌鸦被他忽然站起的动作吓了一跳，威胁性地叫了一声，有什么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了他的脚边。他这才注意到乌鸦嘴里衔着一枚硬币，在阳光下反射出玛瑙色的光。

-tbc
我 不会翻译morning suit（。